【忘羡】还童（下）
鉴于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更文庆祝。
----------------------------
小魏婴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方才蓝忘机和江澄离去后，他独自一人在莲花坞里闲逛，无意间听得两个门生的对话。
他对偷听本并无什么兴趣，但是听到“含光君”这三个字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
“含光君今日怎么会突然来云梦？”
“不知道，也许是有事情来找宗主商量。”
“应该是这样，不过夷陵老祖居然没有同含光君一起来。他们不是最形影不离的吗？”
“夷陵老祖同云梦江氏的恩怨那可不是一三言两语说得清的，怕是同宗主见了面难免尴尬，所以可能干脆就不来了。”
小魏婴听得云里雾里，终于上前问道：“打扰二位师兄了，你们方才说的夷陵老祖是谁？他与江氏有何恩怨？同含光君又是什么关系啊？”
两人只知道这孩子是蓝忘机带来的，以为是蓝家的新进弟子，便耐心回答了他，不过也称自己也只是知道大概，并未亲身请经历，其中内情并不清楚。
听了两人的话，小魏婴如遭雷击，头脑空白，僵立在原地，他想起今天蓝忘机和江澄的对话，以及两人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对劲。
这下一切都有了解释，但是他迫切地想要确认这个真相。回忆起江澄说过“祠堂”，便向两人匆匆道了谢，循着记忆朝祠堂的方向奔去……
从祠堂出来后，他依旧有些魂不守舍，在莲花坞怎么也呆不住，便跑到了出来。
他想，今天会不会只是一场梦，一觉醒来，一切都恢复原样，江枫眠夫妇都还在，师姐也在，江澄也还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子。
可是蓝湛呢？与蓝湛的相遇也是一场梦吗？
果然一切都是真的，他无法欺骗自己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觉得脑袋里一团乱麻，停下脚步，抓了抓头发，抬头看才发现眼前是一棵参天大树。
“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他认出眼前这棵树正是当初江厌离在下面接住他的那棵树，也比他上次爬的时候粗壮了不少，明确地告诉他时光的流逝。
小魏婴动作熟练地爬上树，坐在树枝上，望着远处江上的点点渔火，陷入回忆。
他有一肚子的疑问，希望有个人能为他解答。比如他怎么就成了大魔头夷陵老祖？莲花坞真的的因为他覆灭过吗？他死过一次后来为什么又活了？
他越想心中就越难受的喘不过气，难以想象经历了一切的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想到这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蓝忘机的模样。
原来蓝湛白天说过的同他一起来云梦的“那个人”就是他的道侣魏无羡，也就是魏婴他自己。
回想起蓝湛温柔的话语，关切的表情，偶尔露出的笑容，知道自己喜欢吃辣，知道自己怕狗，这些其实早已超出了朋友的范围，只是他当时没有多想，或者说他已经十分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所以不觉得任何别扭。
可是“道侣”到底是什么呢？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了，但依然记得那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充满欢笑的，他们游历江湖，并肩作战，直至死亡也不曾分开。
想到这儿，他突然记起自己答应了蓝湛要在莲花坞等他回来，而现在居然跑出来了，万一蓝湛找不到自己担心了怎么办？
他正准备从树上下去，却听得树下传来熟悉的声音。
“魏婴。”
小魏婴循声望去，只见蓝忘机站在树下抬头看着他，俊朗的眉目在月光的映照下又多了几分温柔，晚风轻轻吹动他的白衣与抹额，飘然若仙。
“蓝湛！”他惊喜地喊道，继而又因为失约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正准备回去找你的，没想到先被你找到了。”
蓝忘机对着他伸出双臂，道：“下来吧。”
看到蓝忘机的动作，小魏婴愣了一下，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师姐的身影，回过神来，又觉得这场景十分熟悉，好像自己曾经也站在高处，向下看着蓝湛。
想到这儿，他松开手，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蓝忘机也稳稳地接住了他，寸步未移。
小魏婴搂着蓝忘机的脖子，脸埋在对方肩上，闻得到蓝忘机衣服上淡淡的檀香味，只觉得十分不想放手。
蓝忘机也就继续着抱着他，轻抚他的背，似在安慰，柔声道：“之前并非有意隐瞒你。但是你听到的不一定是全部的真相。如果你有疑问，我一定据实回答你，但你也要想清楚是否要提前知道还未经历的事。”
小魏婴趴在蓝忘机肩头安静片刻，抬头注视着蓝忘机浅色的眸子，道：“蓝湛，我想好了。我知道你不希望我难受。但与其迷迷糊糊一知半解，还不如直接面对。就算过了今天我就要消失，至少现在不会后悔。”
蓝忘机看着他坚定的表情，道：“好。”
蓝忘机牵着小魏婴走在路上，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一件一件向他陈述当年的往事，从“屠戮玄武”到“射日之征”到“夷陵老祖”到“血洗不夜天”再到“献舍重生”，将自己知道的往事长话短说地讲给他听，为了避免小魏婴心中尴尬，他隐瞒了二人之间情愫。
每当讲到莲花坞和江家的时候，小魏婴的手不由地收紧握成全，眉头紧蹙，蓝忘机便以手指轻轻摩挲他的手背来安抚他。
蓝忘机讲完之后，小魏婴长舒一口气。两人又相对无言地走了一段路，小魏婴开口道：“蓝湛，谢谢你。”
蓝忘机摇头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听见这句话，小魏婴终于完全放松下来，露出了笑容：“我知道，因为我们是道侣。”
蓝忘机怔了一下，心知以魏无羡的聪明，果然是瞒不住的，而且从对方方才的表现，显然也并未排斥这份关系。他答到：“是的，我们是道侣。”
“蓝湛，你能告诉我‘道侣’到底是什么呢？我想听你说。”
蓝忘机蹲下身子，与小魏婴平视，语气郑重地道：“道侣，就是命定之人，倾心之人。”
小魏婴点点头：“我懂了。蓝湛，我想回云深不知处了。”
“好，我们回去。”
“可是我有点走不动了。”
其实小魏婴也不是走不动，只是对着蓝湛就不由自主地想撒娇，也有点好奇蓝湛这么冰雪似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呢？
然而蓝忘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走到他身前屈膝弯下身子，道：“上来，我背你。”
小魏婴惊讶了一瞬，立刻反应过来，道：“好！”
他趴在蓝忘机背上，看着蓝忘机白皙的侧脸，闻得到令人安心的檀香味，回想起一日之内和蓝忘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头感情涌动。不禁大声叫道：“蓝湛！”
“何事？”
“蓝湛，你特别好，我喜欢你。”
蓝忘机听到这句话，停下了脚步，偏头看向他，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对着他道：“我也是。”
小魏婴笑出了声。
待两人御剑回到云深不知处时已接近子时，小魏婴折腾了一天，回到静室已是忍不住哈欠连连。
蓝忘机道：“今日之事不必想太多，先休息吧，我就在外间，有事就喊我。”
小无羡点点头便去睡了。
感受到压在身上的重量，蓝忘机醒了过来，看到已经变回原样的魏无羡正趴在他身上。
“蓝湛，我回来啦，一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蓝忘机伸手摸摸他的脸，“身体可有不适？”
“没有，你别担心，我好得很，我用阵法之前确认过不会对身体有害的。”
蓝忘机放了心，道：“那个阵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无羡轻笑出声：“我一会儿解释给你听，不过蓝二哥哥，你看我终于变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比如‘天天’？”
“好。”蓝忘机揽住魏无羡的腰，一个翻身，两人的位置便发生了颠倒。
魏无羡也伸手搂住了蓝忘机的脖子，微微扬起头，与他唇瓣相贴，缠绵亲吻，明明只分开了一天，却仿佛久别重逢。
结束之后，魏无羡靠在蓝忘机肩头轻轻喘息，蓝忘机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昨天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忘了不少，但隐约还有些记忆，我记得我们回了云梦莲花坞，我又上了树，你又一次接住了我。”
“是。”
魏无羡莞尔：“也算是意外所得。”
“这个阵，你最初应该不是想用在自己身上是吗？”
魏无羡咯咯笑了：“被你猜中了，其实我本来是想见见小蓝湛的，谁知道你喝醉了力气还那么大，拉扯之间结果不小心自己踩中了阵法。当时没有立刻生效，原以为不顶用了，准备下次再研究，结果没想一觉醒来就成了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了，真是弄巧成拙。”
蓝忘机无奈道：“当真胡闹。下次不可再用了，因为尚不能确定对身体完全无害。”
“好啊。”魏无羡答应的干脆，又往蓝忘机怀里蹭了蹭，道：“蓝湛，你喊我一声哥哥好不好，我真的特别想听，你看我都喊了你那么多次了，你喊我一声也不亏啊。”
见蓝忘机似没有立刻答应，魏无羡便装作有些失落的样子：“哎，知道我们二哥哥脸皮薄，那就算了……”
他正准备继续说些打趣的话，却见蓝忘机微微撑起身子，低下头贴在他耳边，轻启双唇说出了魏无羡想听的那两个字。
魏无羡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随即兴奋地搂住蓝忘机在他脸上亲了两下：“蓝湛我爱死你了，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蓝忘机却不为所动：“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魏无羡回味着方才的私语，心道：“罢了，来日方长，以后总有机会的。”于是窝在蓝忘机怀里安心地合上了双眼。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的睡颜，在对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拥着他一同睡去。
—完—
-------------------
一点zqsg：这个故事就这么简单，可能会尝试写大羡小叽，希望能写的活泼生动一点。昨天买的商志都到了，第一反应就是先看后记，看完之后，虽不至于痛哭流涕，但也是百感交集。想起一首歌《一如年少模样》，成长真的要经历很多残酷的考验，但如果能真诚地对待你笔下的人物，我想文字也终不会辜负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