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还童（中）
大汪叽和小羡羡，只是失忆，没有穿越，前情见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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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蓝忘机带着变小的魏无羡离开云深不知处的时候，已接近晌午。所以二人并未直接前往莲花坞，而是先到了山下镇子上。
蓝忘机替他重买了一身便装，让他换下了蓝家的校服。
小魏婴心想：自己毕竟是莲花坞的弟子，穿别家校服回云梦好像真不合适。便换下了白衣。
他又看了看蓝忘机，笑道：“我穿白衣服果然还是不习惯，还是蓝湛你穿更好看，所以我还是看你穿就好了。”
蓝忘机道：“衣服我替你收着，你想穿随时都可以穿。”
“嗯嗯，我知道了。”
半日相处下来他对蓝忘机熟稔很多，也渐渐展露出活泼天性。
两人行至闹市中,小魏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好热闹。”
“彩衣镇。你有印象吗？”
“完全没有，不记得了。名字挺好听，也热闹。”
忽然，小魏婴好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道：“蓝湛，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跑向了河边，与卖水果的小贩搭起话来。
蓝忘机没有跟上去，只是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背影，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不一会儿，小魏婴就回来了，眉开眼笑地道，“蓝湛！给你个好东西。”
蓝忘机伸手接过，却发现手心里躺着一颗黄澄澄的枇杷。
“这是何处得来的？”
小魏婴连忙解释：“蓝湛你可别误会啊，本来我是想买的，忘了身上没带钱，卖枇杷的姐姐就送了我两个。”
蓝忘机道：“我信。以后想买什么就直接告诉我，不必客气。”
“不用了，总不能一直花你的钱，等我们去了云梦，我请你吃更多好吃的。”
他刚说完，话肚子就发出一阵咕噜声，抬头看向蓝忘机道：“蓝湛，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蓝忘机看者手中圆溜溜的枇杷，嘴角扬起微不可查的弧度：“好。”
……
小魏婴看着桌上红彤彤一片的辣菜，口水都要忍不住了：“蓝湛，你可太了解我了，这些都是我喜欢吃的。”说完狼吞虎咽了起来。
“食不言。”
“可是那样很无聊啊！你也知道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只认识你一个，你再不和我说话，我真要闷死了。”
蓝忘机拿他没办法，只好道：“你想说什么？”
小魏婴咽下嘴里的饭菜道：“我想说的多了，比如这家的菜真的很好吃，有点云梦那边的味道，但是同我师姐的手艺比起来还是差的远，我师姐做的莲藕排骨汤才是天下第一的美味。”
蓝忘机静静地放下碗筷，耐心地听小魏婴一边吃一边说个不停，还得嘱咐他：“慢点吃，当心呛到。”
“其实，你刚才说的话其实我大概听懂了，就是长大后的我，用了一种阵法把自己变小了。虽然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但现在已经是二十多年后，对吗？”
“是的。”
小魏婴点点头：“听起来确实很麻烦呢，那我怎么才能变回去？”
“暂无速成之法，书上记载十二个时辰后或可自动解开。”
“那就不要着急，反正我来都来了，就顺其自然吧。不过，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莲花坞怎么样了，还是原来的样子吗？江叔叔、虞夫人、师姐、江澄，他们都好不好。如果他们突然见到这样的我，会不会吓一跳。”
没等蓝忘机回答，他又接着问道：“蓝湛，长大之后的我和你的关系是不是很要好啊，不然我怎么会住在你家去？”
“非常好。”
“那你对云梦了解吗？我应该跟你说过很多云梦的事吧。我师姐怎么样了？嫁人了吗？云梦的宗主还是江叔叔吗？江澄娶亲了吗？”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蓝忘机不徐不慢地一一回答：“江姑娘已经嫁于兰陵金氏的公子金子轩，有一子名为金凌。江澄现为云梦江氏的宗主，并未成亲。”
蓝忘机如实回答，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毕竟眼前这个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蓝忘机也不愿他在短暂停留的一天内，过早得知沉重的未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江澄那个臭脾气，肯定没有女修受得了。金家,我好像听江叔叔说过，金子轩对我师姐好吗？应该是好的，不然我和江澄肯定不会放过他。不过她不在云梦了，我也就见不到她了，哎，我好想她啊。”
蓝忘机看着他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选择沉默。小魏婴忙道：“没关系的，反正能见江澄也不错。”
……
饭后，两人来到一片空地，蓝忘机取出避尘，准备带小魏婴御剑。
“蓝湛，你是要御剑吗？你的剑好漂亮，叫什么名字？”
“避尘。”
小魏婴眼睛里闪烁的亮光，道：“真是好名字！我想过等我学会了御剑，我也一定要在天地之间飞来飞去，路见不平，行侠仗义。”
“你会做到的，你的剑叫做‘随便’”
“哈哈哈，这么随便的名字，像是我取的。”
“好了，我们该赶路了。”
蓝忘机带着他的手上了避尘，催动法术往云梦方向前去。
原以为小魏婴会很兴奋，然而一路上他竟是意外的安静，没有乱动也不像之前一般话多。
蓝忘机多少能猜到他的心思，近乡情怯，时移世易，十几年的记忆空白，会遇见什么都无法确定。
他轻轻扶上小魏婴的肩膀，道：不用担心，万事有我。
小魏婴听到这话，抬头对视上蓝忘机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从中他看到了很温柔的东西，心中同时一股微妙的情绪，他说不清是什么，但就是瞬间安心下来。
“好！”他点点头，心想：没错，只要有蓝湛在就没什么可怕的。
两人来到莲花坞门前，小魏婴看了一圈周围的景色，道：没怎么变，就是周围的树更高更壮了。
他正要进门。却被蓝忘机叫住：“等一下”
“怎么了？”
“要先通报家主。”
“也是，应该的，我现在这个样子突然出现，说不定会吓着他们，先通报一声也好。”
当小魏婴看到由远至近的紫色身影，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江澄，只觉得那个在他记忆中还是个小孩模样的江澄，仿佛一夜之间成了成熟的青年，眉目俊朗锐利，只是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他正欲打招呼，蓝忘机却以眼神暗示他先不要开口，并且上前一步将他挡在了身后，
然而江澄似乎并未注意到他，而是直接对上了蓝忘机，态度倨傲，神情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不知含光君来我莲花坞有何贵干？”
蓝忘机面不改色，依旧彬彬有礼：“确实有件事需要叨扰江宗主一日。”
江澄双眸微沉，似有一种戒备：“哦，是什么事？魏魏婴呢？他怎么没同你一起？”
蓝忘机让开身体，露出被他挡在身后的小魏婴。
江澄这才注意到变小的魏魏婴，这张孩童的面孔他太熟悉了，即使多年过去也不会忘记。
他先是怔住了片刻，然后瞬间脸色如乌云密布，山雨欲来。他嘴角抽搐了几下，转向蓝忘机，怒道：“你们在搞什么名堂？这小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江宗主，这是魏婴。”
小魏婴看了看江澄，确认没有认错人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道：“江澄，果然是你啊，你怎么变这么老了？你果然成了宗主了，很威风嘛！江叔叔、虞阿姨、师姐他们都好吗？”
眼前的场景过于惊骇，江澄强忍不住去摸紫电的冲动，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给我解释清楚。”
蓝忘机道：江宗主，冷静，因为一些原因，魏婴现在的身形和记忆只停留在十岁时，之后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记得，至少需要一日的时间才可恢复。只是他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想回莲花坞，所以……”
“所以你就带他来了？你们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吗？若是我不许他进莲花坞的门，蓝二公子准备如何？同江某打一架吗？”
“不会，那便在云梦镇上住一晚，明日待他恢复便离开。”
江澄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他盯着小魏婴那张脸看了片刻，一些久远的记忆碎片又渐渐浮出水面。
他叹口气，对蓝忘机道：“只许待一天，明日不论他变不变的回去，你们都得离开。”
蓝忘机道：“多谢”。
“我话还没说完，在这期间就请含光君看好他，少让他在我眼前晃，若是让他惹出什么事端，别怪我把他丢到莲花湖里去。”
“好。”
小魏婴同蓝忘机一起跟在江澄身后进了莲花坞，但他敏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直到听到江澄吩咐属下准备客房时，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准备客房，我可以住自己的房间啊。”
江澄没好气地道：“你的房间？早就没有了。有客房给你就不错了，不住就滚回云深不知处去。”
小魏婴倒是不生气，道：“哎，我又不姓蓝，怎么能老住在蓝湛他们家。你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差，难怪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
“你可真是什么都对他说。”江澄对蓝忘机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把他我父母、姐姐的事儿一并告诉他？”
“江宗主，冷静。”
小魏婴听到两人的话愈发一团雾水：“江叔叔，虞阿姨还有师姐，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你不会问蓝忘机或者自己去祠堂……”江澄几乎要将真相脱口而出，但还是反应过来及时打住。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道：“阿姐出嫁了，不在家住。爹娘出远门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你们自便。”
然而刚走出两步，他又停下回过头，对二人道：“还有一件事要告提醒你们，金凌这几天和你们蓝家那几个小辈出去夜猎，暂时把仙子送到我这里来了。”
小魏婴奇道：“仙子？是什么？”
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一阵狗叫声，一声声吼叫，听得他毛骨悚然，不禁双腿打颤，只想立刻逃跑。
“蓝、蓝……蓝湛，有、有有狗……”他连忙躲到蓝忘机身后，双手捂住耳朵，不愿听这可怕的声音。
“没事的，它尚在远处，伤害不了你。”
蓝忘机弯下身，将他圈进怀里，手掌轻轻抚摸他的背，安抚着他。
小魏婴闻到了蓝忘机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慢慢平静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时间就跑向蓝湛，但他就是觉得在蓝湛身边就不会怕了。
待狗叫声听，眼前已不见江澄身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但好像他离开没多久，狗叫就停了。
小魏婴心有余悸，他扯了扯蓝忘机的衣袖，“蓝湛，我们出去走走吧。在这里，我怕一会儿又遇到狗。”
“好。”
出了莲花坞，小魏婴瞬间恢复了精神。
“终于听不到狗叫了，这里好像没以前热闹了。以前我经常来这条街上玩。还有好多小食摊的，有一家烧饼特别好，不知道还在不在。”
“还在，有人带我来吃过。”
小魏婴注意到蓝忘机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扬起几乎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心想这样冰山一样的人，不知道是哪个人能让他在想起的时候露出这样的微笑。又想到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个带蓝湛来这里的人，心里有一点失落，好像一件万分期待的事，却被别人抢先了。
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心想：没关系，云梦还有更多好玩的地方，蓝湛未必都知道，他可以带蓝湛去。
他灵光一闪，道：“蓝湛，我们去游湖怎么样？来云梦怎么能不游湖呢？”
蓝忘机欣然同意。
两人划了一条小船，穿梭于荷叶间，红红白白的莲花高过人头，香风阵阵，引人沉醉。
小魏婴站起身，摘下了一颗莲蓬，剥开里面莲子，尝了一颗，将其他的递给蓝忘机。
“蓝湛，你尝尝，虽然还有点生，但还是挺好好吃的。”
说完又站起身，摘了四五个莲蓬。
看到他身体随着船微微晃动，蓝忘机出声提醒：“当心摔倒。”
“没事，我水性好的很，以前经常在这里游泳。”
待他坐回船内，蓝忘机递给他一把剥好的莲子，每一颗都干净、圆润、完整。
小魏婴惊喜道：“蓝湛你好厉害，一会儿就剥了这么多”
他嚼着莲子，看着对面蓝忘机认真剥莲子的样子，只觉十分惬意幸福。脱口而出道：“蓝湛，你知道吗？带茎的莲蓬比不带茎的好吃。”
听得小魏婴这句话，蓝忘机怔了一下，道：“知道，有个人同我说过。”
小魏婴发觉蓝忘机方才说话的时候好像又笑了，他心里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让蓝湛一想到就这么开心。
他想，也许长大后的自己同蓝湛很熟悉，可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今天第一次见到蓝湛，却有一种亲切感，但一想到可能很快就要分别，又生出许多不舍之情。
蓝忘机见他突然安静下来，问道：“在想什么心事吗？”
小魏婴咧嘴一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在想如果长大后的我回来了，那现在的我会到那里去呢？我会消失还是回到我的时代去。其实哪一种我都无所谓，但是如果再也见不到你，我还真是舍不得。”
蓝忘机伸手摸了摸小魏婴的头顶，似乎是在安慰他。
“你不会消失的，他就是你，你们本来是一个人。你只需记得，不管你在哪儿，我们都一定会相遇的。”
“那太好了。”小魏婴笑得灿烂，傍晚的霞光照在他的脸上，替他染上了浅浅的绯红色。
待两人回到莲花坞，已是夕阳西下，天色渐暗。
小魏婴正想着可不要再遇见狗，却只见江澄带着几名门生匆匆忙忙地正要出门。不禁问：“江澄，出什么事儿了？”
“不关你事，你顾好自己就行，别添乱。”
蓝忘机道：“江宗主，附近可是有妖物出没。可否容在下一同前往查看。”
江澄似有顾虑，一时并未作答。
一旁的门生劝道：“宗主，这些邪祟出现的突然，若是含光君能一同前去，也是多一份助力，能尽快除去还周围百姓一个安宁才是正事。”
江澄道：“这点道理我还能不懂，只是……”说着看了魏魏婴一眼。
小魏婴即刻明白了，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需要蓝湛寸步不离的看着，你们干正事儿要紧，我倒是很想同你们一起去，可惜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没什么灵力，去了只能给你们拖后腿。”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江澄冷哼，又转而对蓝忘机道：“那就有劳含光君同行了。”
“江宗主不必客气”蓝忘机道，又嘱咐小魏婴：“等我回来。”
他的语气十分认真，像是在交代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小魏婴看着蓝忘机浅色的眸子，点点头：“放心，我一定不惹祸。乖乖等你回来。还有你们能不能把狗也带走。”
江澄不耐烦地道：“知道了，赶紧走吧。“”
……
待江澄与蓝忘机回到莲花坞已是月上中天。
蓝忘机本以为魏无羡会马上出现在眼前，但并没有，莲花坞安静的出奇，他感觉不到魏无羡的气息，从而隐隐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江澄似乎也注意到了，道：“或许是跑哪里玩去了，这家伙从小就是这样，自作主张。”
“不，他不会，一定是出事了。”蓝忘机坚定不移，道：“江宗主，可否领在下去祠堂看一眼？”
江澄会意，无奈道：“可以，但你早该清楚纸包不知火，他只要呆在这里迟早会知道的。”
两人来到祠堂，只见青烟袅袅，上香的人应是刚离去不久。
江澄道：“果然如此。”
“我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儿？”
“知道”，蓝忘机十分坚定，“我找到他便会带他回云深不知处。”说完对着祠堂里的灵位深深行了一礼。
“今日之事多谢江宗主，告辞。”
江澄道：“我只是不想招惹麻烦而已，含光君未免太客气。”说罢让门生送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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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确实间隔太久了，夏天的时候忙得昏天黑地，完全写不动，最近慢慢找到了一点感觉，但还是龟速，所以逼着自己一次写完。好在这篇情节比较简单，结尾明天发。
